【翻译组】男人四十!卡特专访:我依然在战斗
如今,我们在疯狂的卡特身上依稀找回了些许往昔的辉煌,这位曾经在奥运会舞台上奉献死亡隔扣的半人半神虽然失去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弹跳能力,但在职业生涯的暮年,卡特依然用多年征战积累的经验帮助着球队前行。在40岁生日的前夜,卡特代表孟菲斯灰熊迎战老东家多伦多猛龙,卡特出战30分钟帮助灰熊101比99取得胜利,但对他来说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当主场球迷的喧嚣声还未散去,或许依然沉浸于卡特360度上篮所带来的震撼中时,这位四十岁的老将已经躺在卧推椅上放松自己的背部了,在灰熊队力量教练查汀-希尔的指导下卡特开始了225磅的卧推训练。20分钟的时间,卡特先是卧推,随后又对着梨球练习了一会儿,最后利用健身实心球强化自己的核心力量,整个训练房内飘荡着说唱歌手T.I.的音乐。
“随着年龄慢慢增长,你会失去一些东西”卡特说道,“别误解我,这很累,但是我需要通过这样的训练来保持身体的状态以及精神的紧张。”
灰熊队已经习惯了卡特在赛后这一套使人精疲力尽的训练,自从2014年加入球队以来他一直坚持着从未间断。能在如此高龄依旧保持出色的竞技状态,背后一定有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苦付出。这位全联盟年龄最大的球员是全队最后一个洗澡冰敷的球员,因为他需要完成几组额外的练习。
这份对篮球的激情和热爱在卡特当年还处于翱翔空中随心所欲翩翩起舞的年代受到过一些质疑,但是要比与他同时期进入NBA的同侪坚持更久,要做的不仅仅是留在阵容当中这么简单,他需要在一支争夺季后赛席位的队伍中提供稳定的输出才行。这意味着卡特需要把内心的骄傲放到一边,接受从一个当家球星转变为球队第六人的现实。同时他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进行赛前的准备,提前三小时来到球馆进行投篮热身,然后冰浴,再是按摩和包扎,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在赛场上跟住那些可能只有他一半年纪的对手的步伐。
“我依然在战斗,我依然在拼争,我用尽全力让自己能够继续维持在这个竞争的水平,我内心的烈火仍在燃烧,我想留在这里”卡特说道,“我不期待任何事情,只会埋头苦干,就像我整个职业生涯所做的这样。我想要证明自己配得上所获得的这些出场时间,我仍然属于这个联盟,这是我的内在动力。让自己变得谦逊,对留在这个环境保持饥渴,我不会告诉别人‘你知道我以前都做过些什么吗?我配得上留在这里’不,我不会这么看待问题。”
我现在还不能离开NBA
卡特依然在联盟征战,因为他不想去考虑作为一个篮球运动员之外的其他事情,他也畅想过退役后的生活,也许会成为一个解说员,但他不愿花太多精力去思考这方面的事情,因为当你开始考虑这个的时候说明你离退役真的不远了。1998年选秀大会第五位被选中之后卡特给自己定的目标是打满15个赛季,如今这个数字早已被他远远抛在身后,20个赛季才是他真正的目标。事实上卡特完全没必要太在乎这个数字,在他之前只有5名球员的职业生涯达到了20年。“这令我感到害怕,我无法想象另外一种生活会是什么样子,暂时我的生活还不能离开NBA”卡特说道,“我只是埋头前行,直到这扇大门对我关闭,不再有任何机会出现在我面前。如果第21个赛季球队里依然有我的位置,那我这个老头子还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科比-布莱恩特,这位几乎和卡特同时代的空中飞人,在去年赛季结束之后离开了赛场,他也成为NBA历史上第一个打满20个赛季的外线球员;阿伦-艾弗森,他和卡特在2001年季后赛东部第二轮上演的巅峰对决依然是很多人珍藏的记忆,2016年他和“鲨鱼”、姚明一起入选了奈史密斯篮球名人堂;特雷西-麦克格雷迪,卡特的表弟和前队友,人们都在遐想如果他们没有分开会取得何种成就,如今他也获得了篮球名人堂的提名。以上提到的这三位伟大球员,他们都与卡特的职业生涯有过各自的交错,然而他们都先卡特一步离开了这片战场;也是这三个名字,很多批评者在卡特失去往日的身体能力后把他们三人作为例子告诉他是时候退役了。卡特从来没有忘记当初他成为这项运动最受欢迎的运动员之一时人们对他的评价,而他也从来没有改变对这项运动的一片赤诚,每当穿上球衣箍上发带,他都十分清楚内心的答案。
“那是对你开的玩笑”卡特说起早期受到的批评,“我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我会等待时间给出答案,当潮水退去,我希望你们看到剩下的那些东西,而我就在那里。”
我不会为了冠军出卖灵魂
教练、球迷、同行、管理层……卡特听过无数人说他在退役后会成为篮球名人堂的一员。他距离超越艾弗森来到历史得分榜第23位还差81分;再命中4记三分球他就能成为历史上第五位命中2000记三分的球员;来到40岁时的场均得分他排在史上第五位。卡特对于退役时间的不确定不仅仅是他继续征战的动力,同时也是他坚持完成一系列为保持竞技状态而异常艰苦的训练的内因。
卡特不需要别人提醒他还没有品尝过冠军香槟的滋味,甚至还没有踏足总决赛的场地。但总冠军戒指永远不是卡特最看重的东西,而到了今年夏天他成为自由球员之后,这也不是他选择球队时所在乎的衡量标准。
“这是你在这个联盟里的原因,这是一个目标,总有一天我会获得这个机会,现在我也是这么认为,总有一天我会有这样的机会,我认为机遇很重要,如果条件合适那它自然而然会发生,无论是明年还是其他什么时候。我不是在说‘我需要等待它的到来’,因为谁也不能对此做出保证”卡特说道,“你的生活早就已经按照应有的样子被安排妥当,我们只是把它拼装起来。没错,这是一个终极目标,我很想举起那座奖杯,我很想站上那个领奖台,但我不会为了……我有很多东西可以填补这份空白,我不会出卖我的灵魂。无论去哪儿,无论和谁一起,我都会做好准备为我的球队奉献所有。”
卡特十分享受和队友之间的战友情义,他会和队友开一些玩笑,例如他会把20岁的德扬泰-戴维斯当成自己的儿子,带他去位于中佛罗里达的家中过圣诞,然后一起训练投篮。是的,卡特的家里有一片训练场,他还没有准备好和这一切说再见,即使每个赛季他都会和曾经熟悉的面孔作别。
保罗-皮尔斯和卡特同一年进入联盟,他已经早早宣布了本赛季结束后会退役的决定;德克-诺维斯基,另外一位98级的球员,他也宣称会在赛季结束之后全面评估自己的身体状况然后决定是否继续。卡特对于周围的一切有自己独到的评判体系,“我会把自己当成一个老人,想象着身边的同龄人逐渐离去,而我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会产生怎样的想法呢?”卡特说道,“感谢上帝让我还在坚持,感谢上帝让我拥有足够健康的身体继续在这里拼争,当我看到曾经的战友退役时我会想‘好吧,他们的时间到了’。”
那些在猛龙的岁月
卡特对于自己职业生涯的发展并没有太多遗憾,然而当年在猛龙的岁月却是他希望原本可以有所不同的。他和麦迪曾经有过无数次的交流,如果当年两人决定并肩作战,那历史会发生怎样的改变。麦迪在和卡特当了两年队友后转投奥兰多魔术,“我们在一起能拿下几个冠军?我不知道,但至少我们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去探索这份可能性”卡特说道,“但当时我们还太年轻,都希望能够在联盟中打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他去魔术就是出于这个目的。他们希望我恨麦迪,但他是我的表弟,这太荒谬了。他们希望我和他之间形成宿敌的关系,产生一些真正的敌对情绪。麦迪希望完成自己的职业梦想,成为球队当之无愧的核心,他希望成为自己所设想的那个麦克格雷迪,所以我怎么能因此去记恨他呢?我做不到。”
卡特原本希望能对猛龙抱有更多的耐心,就像雷吉-米勒那样自始至终效力一支球队,但是最终还是在效力六个赛季之后离开了多伦多,接连不断的伤病和球队的不景气是他决定出走的背后原因。在猛龙拿到最佳新秀并且两次入选NBA年度阵容之后,卡特流浪到了新泽西,随后又辗转于奥兰多、菲尼克斯、达拉斯,如今来到了孟菲斯。2004年选择离开确实伤害了猛龙球迷的感情,之后每次回到这里他都会听到观众的嘘声,直到他自己开玩笑称“我的存在已经无法威胁到猛龙的胜利”。超长的职业生涯所带来的一个好处是可以淡化人们的情感,三年前作为猛龙建队20周年嘉宾发表演讲时,卡特也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当时那种情感就像被选中时那样,这个美妙的时刻”卡特说起观看视频短片,“就像举起扣篮王奖杯,就像被评为年度最佳新秀,就像在2000年拿到奥运金牌,这都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时刻,看着大屏幕,我完全沉浸其中,可能身边有人在和我说话但我完全听不到,我回到了当年的场景,为什么?因为我觉得这一切都无法重现了,能够重温这些让我感到快乐。”
卡特对于加拿大篮球事业的影响是无可估量的,尽管他没有穿着猛龙球衣打13个赛季。四次成为全明星票王,还有2000年那次精彩绝伦的扣篮大赛都留下了属于他的遗产。当然在这期间也有过很多不愉快的经历,尤其是那次臭名昭著的在东部半决赛第七战之前离队参加北卡大学毕业典礼,这在他错失可能扭转系列赛结局的跳投后变得更加让人无法接受。卡特称他问了队里每一个成员自己是否可以出席大学的毕业典礼,当时每个人都给予了支持,然而最近有人表达了对这件事的失望。
“我在一座只有我一个人的孤岛上,但我可以勇敢地说‘我做了决定,我不会对此感到后悔,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干’。”卡特说道。
可能是史上最杰出的扣篮者,卡特在2000年奥克兰全明星周末的扣篮大赛上成为了全世界瞩目的焦点。他没有再次回到这个舞台去卫冕扣篮王头衔,但是他没有让球迷们失望,在比赛中他一次次用匪夷所思的动作完成一个个让人瞠目结舌的扣篮,羞辱每一个愚蠢地以为可以封盖他的防守者。
“我想要抓住那个机会捧起奖杯”卡特说起扣篮大赛冠军,“我不想让扣篮贯穿我的职业生涯,我还想向人们展示我其他的本领,我想现在有人会跟我说‘你40岁了还能完成360度大风车灌篮’,我会想‘我有能力做到’,但我不会去想着这件事,我会去做,我只是打篮球比赛,做我能做的事情,这不是为了炫耀或者给人们留下什么印象。”
我不是迈克尔-乔丹
卡特和许多他同一批的篮球运动员一样,是这个时代的受害者。他们要在乔丹留下的巨大阴影中努力去打造属于自己的地位。作为乔丹的学弟,同一个教练的弟子,同样具有摆脱地心引力的能力,卡特听到过无数把他和乔丹进行对比的言论,但在他看来最好的态度就是将这些雄伟的类比彻底屏蔽。
“我用尽全部的力气来证明我就是我,我不是迈克尔-乔丹”卡特说道,“也许科比是最接近乔丹的人,我看乔丹的比赛,我模仿他,我是他的狂热粉丝,也许J博士是我的终极偶像,但乔丹是排在第二的那个,如果有人说‘他不是迈克尔-乔丹’,我会说‘没错,我知道,谢谢你’。”
坚持做自己让卡特逐渐从一个低效的侧翼持球单挑型球员转变为无球移动根据战术指示寻找机会的球员,卡特非常适应目前角色球员的处境,他能在这个角色中找到最好的帮助球队的方式。里克-卡莱尔教练可以说服卡特接受替补的安排,但最终还是要他自己想办法在这个位置上拿出最有利于球队的表现。
“我接受了当时的安排,就像我接受现在的安排一样”卡特说道,“很多已经打了14、15年的球员,他们很可能无法接受改变,这完全取决于球员的个人意愿,当然有很多时候我都希望能更多地持球,围绕我展开战术,虽然这种想法依然存在,但我会说服自己把它锁起来,我会放下我的骄傲,接受角色球员的定位,并且在这个定位中提供自己的帮助。”
卡特的油箱里还有能量,而他经历了几乎一切所积累下的经验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作用。例如全场高唱生日歌时他依然可以专注倾听菲兹戴尔教练的战术安排,在这结束之后他才略显抱歉地双手合十,然后送上飞吻感谢球迷对他的祝福。在拿下7分以及送出40岁前最后一个高光动作之后,卡特又回到了力量房,开始他传统的赛后训练,当初他和前队友查尔莫斯、马特-巴恩斯、杰夫-格林一起组建了这个“开夜车四人组”。卡特也向自己的新队友们发出了邀请,唯一要求就是训练房的背景音乐必须出自他的iPad,这就意味着大量来自T.I.、Jeezy和Jay Z的歌,还有部分Migos和Rae Sremmurd的。卡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计划来过自己40岁的生日,球队即将在周六做客波特兰,所以这一天仅仅是又一个普通平凡的工作日,这一天也仅仅是他职业生涯又多了一天的见证。
“起起落落,比赛,受伤,第二天痛到无法起床,这都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现在依然无法想象没有这一切会是什么样”卡特说道,“会有一天我不想再拿起篮球,我不想再付出这些辛苦,然后我就会选择退役。对于篮球的热爱永远不会在我身上消失,但如果那份推动我努力训练的热情消失了,我会听从自己的内心,开启人生的下一个篇章,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原文《雅虎体育》迈克尔-李/迈克尔波波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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